拉倒底部可以下载安卓APP,不怕网址被屏蔽了
APP网址部分手机无法打开,可以chrome浏览器输入网址打开
23-12-01
我这边正说着话,同时也注意到了,坐在徐远身边的那帮司调局的干部里,
有一个正拿着一只录音笔录着我和严冬的对话,并且在我说话的时候,还有另一
个人捧着一本笔记本、攥着一支笔,在对我做着笔录。
严冬看着我,继续问道:「有病历单么?」
「呃……没来得及去医院看——那个什么,确切地说,我去医院了,但是因
为别的事情,没看上,耽误了。」
「那就是没去看。」严冬冷冷地看着我。
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管你病成什么样,都要去看医生,哪怕找社区诊
所的大夫也行,然后一定要开病历,不然就是违纪。」说着,严冬还看了看徐远:
「徐局长,你们的人,难不成都这样啊?」
「抱歉了,这是我的失职,请您原谅。」徐远听了,也只能恭敬地对严冬说
道。
严冬接着又把目光重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那么,赵嘉霖警官呢?她也生
病了?」
「她倒不是。」我想了想,趁着赵嘉霖还没来,赶紧对严冬编着谎汇报道:
「她受伤了。」
「受伤了?怎么伤的?」
「遇袭了。我俩,最近在咱们市局、安保局和情报局组合成的联合专案组当
中,我俩是搭档。本来那天晚上我发烧……她听说我生病了,到我家来看我,我
家没有感冒药和退烧药,她就出门去帮我买药;回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呢,就被
人砍了。结果到最后,还是我坚持开车把她送去的医院。」
「你不是说你下不来床么?怎么还开车去把她送到医院去的?」
——这一下,就把我吓得前胸后背的贴身衣物都沾上了冷汗。
但我还是继续补充说道:「因为我看她半天没回来,就感觉不对劲……本来
那天我就躺在我家客厅里。我隐约听到门口有人在轻轻敲门,所以就强挺着站起
身开了门,结果一看她正好倒在门口,地上流了一滩血,她手腕被人割伤了,而
且我过去的时候,她嘴唇都发白了。毕竟是搭档、是战友,我也没想那么多,于
是我随便薅了一件大衣就把她抱上车去、自己开车去的医院。反正折腾这么一趟,
头还疼、还咳嗽流鼻涕,但是出了一身汗,烧也就退了。」
严冬盯着我,将信将疑地听着,想了想,他又问道:「那她遇袭,没开枪么?」
「她不是先来看望我的么?然后又去准备帮我买药,当时她寻思着药店就离
我家门口不远,所以就把枪放我身边了。」
「把这句话好好记下来。」严冬忽然对着那名捧着笔记本记录的司调局干部
命令道,他说完,又继续看了看我,应该是同时还在不动声色地琢磨着我所说的
话,过了一会儿,他又对我问道:「知道是谁袭击的么?」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本地帮派吧,毕竟她是重案二组的人,当然
也可能是想袭击我的,毕竟我前些日子破了个大案子,还涉及到前任市长成山,
得罪了不少人。」
「行吧……」严冬点了点头,「在城市社会发生重大事件的时候,你和赵嘉
霖都没到场执行任务、履行责任,这是你们俩的过失,但是鉴于你俩都有理由,
这件事,我们先给你记一笔。过后怎么处理,你们就听你们局里的决定吧。」说
着,严冬还看了看徐远跟沈量才。
我只好再次抬起头,用着洪亮的声音应和道:「是!」
严冬看着我,又开了口:「我再问你一些其他的问题,你需要老老实实地回
答。」
「您请说。」
接下来的问题,可以说一个赛一个地让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
「我从你过往打的报告上来看,你好像调查过现在黑市上正流通的那种叫作
『生死果』的不明成分的药物,你在联合专案组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现有人
在从事『生死果』的交易、或者帮人牵线进行购买或者兜售么?——尤其是你们
联合专案组里的人?」
「我……这个真没有!这……专案组里怎么会有人买卖这玩意?反正……至
少在我眼前,我是没看见过,或者听到过。」
「真没见过、没听过?F市情报局,还有Y省警察厅,有人在庇护那帮药贩子,
这件事你也不知道么?」
「我……真不知道!不是,真有这事儿么?」
「何警官,为了节省你我的时间,你只管回答问题,我也只负责提问。无关
紧要的话,请不要问也不要说。」
「……」
「在这段时间里,聂仕明有没有跟你们专案组的成员、或者被你们专案组调
查的对象,进行过什么不正当的交易,或者有没有向你们进行索贿或有无类似行
为?」
「这……这个我也是不清楚。我……我们在情报局工作的时候,主要就是面
对情报局的岳凌音处长和周荻课长两位长官,偶尔能看见从首都来的明长官和叶
长官。聂厅长就到情报局开过一次动员会,讲没讲话我有点记不住了……但我们
平时工作根本不直接向他汇报,所以也根本就不跟他接触。」
「你说的『明长官』跟『叶长官』,分别是从国家情报部总部派到Y省来的
明子超和叶茗初吧?」
「是。」
「在『一二〇五联合专案组』工作期间,明子超有没有把你们的工作内容和
获得的一些相关信息,透露给红党方面——无论是红党中央党委,还是红党Y省
省委的人?」
「这个我真不知道了,严主任,我只负责我自己的工作任务和个人生活,这
么长时间过去,我都不知道明长官和叶长官住在哪,至于明长官有没有见过谁、
见过的人是不是红党党员、以及有没有把咱们专案组的情况跟他们透露,我是真
不好说。虽然我跟明长官算之前见过面,我也愿意相信他的为人,但他究竟是清
白的、还是应了您的指控,我真的没办法说。」
「那岳凌音呢?她跟红党的人来往密切么?」
「这我就更不知道了,她现在是专案组的二把手、实质的最高负责人,但我
也不至于24小时都跟她接触吧?我又不跟她住一起……」
可即便我这么说,严冬也没有任何想要放过我的意思:「你真不知道假不知
道?岳凌音不是你母亲夏雪平的发小儿么?而且夏雪平现在也在『一二〇五联合
专案组』当中,据我们所知,也是个负责人。岳凌音不是跟那个名叫韩橙的女人
走得很近么?而那个韩橙是隆达集团总裁张霁隆的夫人,张霁隆又有个情妇,正
是Y省现任省长、红党Y省党委的党委书记杨君实的小女儿。岳凌音跟韩橙,难道
没有来往?对了,当然还有夏雪平也是——我们的人,看到过韩橙跟夏雪平和岳
凌音一起吃过饭。」
「这……这倒是有,夏雪平认识韩橙,其实还是因为我和我父亲。我父亲……」
不等我把话说完,严冬却打断了我的话:「那就是说,韩橙跟岳凌音和夏雪
平,关系都很近,对吧?——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严冬抬手指向了刚才那个记录干部,又强调式地命令了一句:「好好记下来。」
——这老头是要干什么?
他虽然迟迟没提前些天在「知鱼乐」当中发生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对我问的
这些话,反而让我比刚才更加地不安了。
「我再问你:元旦的时候,你曾经跟赵嘉霖一起回去过她的家里吃过饭,对
吧?」
「对。」
「席间,蓝党方面,是不是有人参加那个家宴了?」严冬边说,边继续用着
带着一股凌人盛气的眼神盯着我。
看着严冬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我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但同时我的嘴
巴也根本难以自已地开了口:「严主任,您不妨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您所指的
『蓝党方面』的人,请问是在说谁?」
严冬一听我如此跟他正面直球相对,反而从表情上流露出了一丝微笑,但他
的压迫的目光依旧没有消散不说,还把身子朝前倾斜一些,整个人看起来压迫感
反倒更强了:「那好,小孩儿,你是个直接的人,这一点你很像你的外公。那我
也就对你问得更直接一些:在今年元旦的时候,你和赵嘉霖,是不是跟Y省现任
副省长、蓝党Y省党部主席蔡励晟一起同桌吃过饭?」
我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鼓着腮帮子回答道:「是,确实有这回
事。但是蔡励晟先生是赵嘉霖父亲交往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们在饭桌上除了吃饭,
根本没谈论任何关于我与赵嘉霖工作的事情。而且如果司法调查局对我在之前进
行过调查的话,应该也能够知道,我现在的女朋友,正是蔡励晟先生的女儿蔡梦
君,但即便如此,我和蔡梦君平时在一起,也就是谈感情上的东西,对于国家或
者省内的政治现状、对目前的政党局势、以及对我工作的内容——尤其是所有涉
密的内容,我们一概不会谈论!如果您非要说……」
「行了,你的回答够充分了。」在这个时候,严冬又不容分说,打断了我的
话后,看了一眼正在记录笔记的那个司调局干部:「记下来。」
看着严冬,我仿佛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偏偏眼前的棉花似乎还藏
着针尖。
没想到这个时候,严冬又追问了两个直戳我心脏、同时也让我觉得有些莫名
其妙的问题:「我听说,最近赵嘉霖警官,正跟她的丈夫、也就是情报局的情报
二处行动课课长周荻探员正在闹离婚,而且我们早就了解过,周荻探员与你母亲
夏雪平警官的关系好像非同一般——那我问你,何秋岩警官,周荻最近有没有跟
境外来Y省的一些他国情报人员接触过?并且,既然周荻跟夏雪平的关系那么近,
夏雪平又是否跟他国情报人员有没有什么接触?」
跟王楚惠还有胡敬鲂一样,如果我能找到机会从各个方面黑周荻一把,我是
根本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的。此刻的我很清楚,虽然我未曾见过,但是如果我
在此刻胡诌一句,我说周荻跟渗透进我国的他国间谍有情报往来,十之有六七,
周荻很可能就废了。
但从严冬这老家伙一番接一番的问话,让我心里更是打怵:我实在看不懂这
个老头到底在唱哪出——他每一个问题貌似不痛不痒,但是如果眼前之人是个喜
欢借题发挥的小人、或者司法调查局是个喜欢扩大事实的机构,那么他先前提到
的每一件事、这些事里头涉及到的每一个人,到最后都可能没好果子吃。在我弄
清楚这老家伙到底唱的是「下陈州」还是「卷包会」之前,我还是别轻易托大。
「徐局、沈局,请您二位做个见证——」我旋即抬起头,看了看徐远,又看
了看沈量才:「接下来,眼前这位严主任对我进行的任何的问话,我都不会再回
答了,还希望到时候在司法调查局或者司法部的其他部门的文书当中,不会出现
任何假以我名义出现的任何笔录!」
「哼哼,何秋岩,司法调查局有权对任何司法治安系统内职员、以及从事政
治活动的任何党派成员、任何社会运动人员进行询问与调查,配合我们的调查,
也是你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您说的没错,但从您对我开始询问的好些问题,都在进行带有倾向性的假
设推定。严主任,您是上峰长官、又是我外公的故交,太难以入耳的话,我不想
说,但是,我斗胆请您明确三点:91,我对政治不感兴趣,虽然我的女友有那
样的家世背景;第二,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警察局和联合专案组涉密的东西,我
不会向任何不应当了解的人去透露;第三,从您刚才到现在问我的好些东西,我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没办法向您简单地只回答一个『是』或者『不是』。有些
东西您如果有一个事先推定的话,还请您去直接调查当事人,我只是个小角色、
小虾米,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这是之前我在警校学习到的东西,也请您共勉!」
我这番话一说出口,在场的那帮司法调查局的干部们,全都齐刷刷地盯着我,
仿佛他们的眼睛里想要射出子弹一般,恨不得当场把我打死。
一直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沈量才,此时当即指着我的鼻子对我呵斥
道:「何秋岩!谁给你胆子养的这么肥!怎么敢跟严主任这么说话?赶紧摆正你
自己的态度!」
坐在办公椅上的严冬却低头笑了笑,又点了点头:「现在这年轻人啊,还真
是快人快语!我来找他问话,他倒给我上起课来了,啊?哈哈哈!」
周围那帮司调局干部听了严冬的话,都跟着笑了起来,笑归笑,恨不得马上
把我摁倒在地制服的眼神,依旧没有收敛。
严冬笑罢,双手合十后握在一起搓了搓,旋即又抬起头,神色严肃地看着我:
「从你进屋我就跟你说,我只是对你问几个问题,你至于反应这么大么?不过也
是,年轻人么,而且你的身上,颇有你外公年轻时候的一股劲儿,虽然你跟他还
差着十万八千里,但你确实很像他。并且,你说得也很好:做人,尤其是做一名
警务人员,就应该知道自己该对什么感兴趣、不该对什么感兴趣,该参与什么、
不该参与什么,该跟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不该说什么样的话——哪怕在自
己的生活当中,不得不接触或者面对一些人的时候,有些不该去介入的东西、不
该提到的信息,也一定不能去做。『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
这些话,我希望你自己能够时刻牢记于心!」说完了之后,他还分别看了看徐远
跟沈量才,「这些话,我同样希望你们二位镌刻在自己心里。」
沈量才听了,赶忙把刚刚训斥我时候的愤怒面孔收起来,换了一副及其卑微
的笑颜,躬着身子低着头:「是、是是!您说的是!您说的话,字字如若千金,
我们要想进步,当然就得听您的!」恭维归恭维,沈量才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攥成
拳头,把大拇指握在手里搓着,大拇指也在掌中来回窜着。
徐远只是看了看严冬,又看了看我,再次回过头盯着自己的办公桌,半天没
说话。
「行了,今天就到这了。如有得罪的地方,无论以往还是今天,还望徐局长、
沈局长,以及这位何警官见谅。几年前被取缔掉的行政议会维安委员会的职责,
我们司法调查局必须来承担,有些事情必须我们来做。很多事情,不是没有相应
的管理责任部门了,就没人来查了。这几年里,总有人说,现在的社会啊,过得
还不如当年红党专政时期呢,呵呵,咱们这帮维护国家历史进程的责任方,总不
能让人看笑话,对吧?」严冬边说着边站起身。
「对!您说的太对了!总有一帮人啊,把自己当批评家了——红党专政的时
候骂红党,现在自由了,他们又逮着谁都骂!那帮老百姓们懂个啥呀!」沈量才
依旧紧攥着拳头,连连对严冬点头哈腰地说道。
徐远听了也站起了身来,眯着眼睛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严冬鞠了一躬:
「您慢走。」
沈量才看徐远也没多说什么,肥嘟嘟的大脸上,那对小眼睛滴溜溜直转,想
了想,他还是跟在了已经站起身的严冬身后:「啊,那个,严主任,我送送您!」
严冬点了点头,从刚刚帮自己在徐远椅背上拿了毛呢大衣的手下手中接过了
大衣,走到了我的身边,一甩大衣穿在身上,又在我的身侧整了整衣领,侧过脸
看了看我,遂面无表情地离去。
好巧不巧,严冬等一行人刚走上下楼去的楼梯台阶的时候,赵嘉霖这才风风
火火地走上楼,正好跟严冬擦肩而过:
「抱歉了啊,借过一下。」
赵嘉霖根本没意识到身边这一帮人是谁,就连置身其中的沈量才她一着急都
没看见。而严冬见了,特意回头,冷着脸看了赵嘉霖一眼,随后才招呼着自己的
手下都下了楼。
「你可真会赶时候,刚才暗流涌动、剑拔弩张的时候你不来,叫我一个人顶
着,这会儿全都罢战休兵了,你这援军赶来了。」赵嘉霖刚一进到徐远的办公室,
我便趁着徐远貌似有些浑身无力地佝偻着身体走到办公桌跟转椅之间、收拾他自
己桌上的材料的时候,小声对赵嘉霖说道。
「嗯?怎么回事……司法调查局的人不是……」
「不是,大姐,你脑子里合计啥呢?」我这才发现赵嘉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刚才跟你撞了肩膀头子那个,就是司法调查局的大头儿……」
「啊?」赵嘉霖这才如梦方醒,连忙回头看去。
但是这会儿司法调查局的人已然全都下了楼,连个鞋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那他们……没说什么……」接着,赵嘉霖便立刻有些慌乱地看着我,畏惧
地支支吾吾道。
我当然明白她在担心什么,索性拉起了她的双手,对她正色后摇了摇头:
「没说你合计的那个事儿。但他们还是问了点下绊子的问题,倒是不痛不痒的。
你别多想了。」
「——你们俩跟那儿嘀咕什么呢!我把你俩叫来办公室,是让你俩当着我面
儿嚼舌头根儿的?」
就在此刻,刚一屁股坐回到自己办公椅上的徐远,昂着头眯着眼睛,疲惫又
不耐烦地看着杵在门口的我和赵嘉霖,看他那表情,仿佛恨不得给上我和赵嘉霖
一人一枪似的。
看着徐远一副又窝火又好像累得睁不开眼睛的模样,倒也能体会到此刻的他
有点崩溃,虽然不太清楚这几天到底都发生了啥,但是起码刚才严冬的莅临,肯
定是让徐远心里不怎么得劲儿——尤其是徐远先前因为自己司机被杀、后来又因
为自己的情人苏媚珍参与绑架美茵之后「天网」的身份暴露、他跟着被牵连被多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