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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08
样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你只看到它现在的落魄，却不曾体会到其当年的强大。两百年之前，它的巨影曾经遮蔽整个中土，无人不惧，就连北方兽蛮亦要俯首。即便现在，烂船仍有三斤钉，它的存在也仍令极乐佛宗寝食难安，不敢轻易南侵。”
女孩的目光先是悠远，仿佛穿透时光，回到了百年前的时代，仰望着那个江湖巨无霸，却渐渐透出贪婪，好像看到了猎物的饿兽，垂涎觊觎。
“四大神功强横难敌，拂拭神通精巧奥妙，都是被世人遗忘的瑰宝，你们记着我的话，日后若有机会把手伸到他们衣袋里，就绝对不要客气，便是打劫也要把里头藏的东西挖出来！”
……原来如此……
白夜飞攸然神往，想着穿越过来至今，自己虽然练了易筋经，却没怎么看到过和尚行走江湖，本来还以为是和尚不行，没想到居然曾经这么屌的。
慈航静殿既是易筋经的源头，估计就等同武侠小说里少林寺的地位，果然……练武还是要看少林啊！
……连矮冬瓜都这么说，有机会定要想办法，弄点慈航静殿的功夫来练，搭档刚刚说四大神功，也不知除了易筋经，剩下的又是什么？
白夜飞想着好处，陆云樵却微微摇头，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傻到当面顶撞雅德维嘉，只是问道：“那……第三家是什么？”
“淤泥源自混沌启，莲华一现盛世举！”
雅德维嘉纵声长吟，似歌非歌，更像是传教诗签，听在两人耳里，都生出一个不好的联想。
“圣莲教是隐藏在阴影中的庞然大物，与它相比，什么剑派盟会，什么世家黑魔，都是一群渣渣！”
雅德维嘉道：“太乙真宗和慈航静殿都是正道，不是讲究隐忍，就是死要面皮，寻常人既惹不到，惹到也有挽回的机会，但圣莲教不同，他们能背后捅，就绝不正面废话，你们要命就别去招惹。”
陆云樵忍不住道：“我听说过，圣莲教一直隐秘传教，流传于达官贵人之间，尤其在那些贵妇人、闺阁小姐中影响力尤大。但这样的影响力，算起来势力虽然不小，可人数和六大剑派、大江盟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这……怎能和太乙真宗并列？”
雅德维嘉摇了摇头，神色异常严肃，“圣莲教的确在名流贵人之间传教，或者说，其在世人面前的形象确实如此，但那不过是表面形象罢了，其根基并不在达官，而在人。举凡庙宇所在，但教有香火，便有圣莲开，纯以人数而论，说不定更胜丐帮！”
“不可能！”陆云樵大力摇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巨无霸存在，却半点声息也不漏的？教众这么多人，怎么可能瞒得住？如果真有这种大势力，朝廷肯定如坐针毡，早就……”
白夜飞也在纳闷同样的问题，这种隐世势力，到处传教，以教义团结门下信众，是历朝历代官府最忌惮的存在。
……特别还是秘密传教，从来都是直接打成反贼，天龙八旗以异族身份统御中土，怎么可能放心这种存在？
……总不成，一个组织传教传到这么大规模，朝廷还完全不知，那也太搞笑了？
正自思索，却听陆云樵倒吸了一口凉气，白夜飞扭头看去，只见他眼神错愕，眼珠子都快凸出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喃喃道：“难道是……”
雅德维嘉点头道：“不错，圣莲教各处都有，但大多都不叫这个名字，不过万瓣一脉，真面目都是同一个。”
想起陆云樵当日所言，白夜飞瞬息恍然。
圣莲教，被称为万教之教！
之前听陆云樵说起这个叫法，本以为是单纯的自吹自擂，但经历过膻根道宗之事，白夜飞有了不同的理解。
恐怕……这教派不止历史悠久，更大隐于市，不是预想的那种躲在深山，只守着秘密传承的隐秘组织，圣莲教平常……多半是以一堆乡野神明的面目，在底层百姓中活跃，类似膻根道宗这样的组织，在江湖上不知还有多少。
雅德维嘉道：“圣莲教根植民间，又善于隐藏，至今浮出的表面不过是冰山一角，兴华会那帮小子要是有我……他们一半接地气，天龙皇帝的宝座早就坐不稳了。”
“这么说确实惹不起……以后离各种教都要远一点，不过……”
白夜飞沉吟道：“教练你把太乙真宗、慈航静殿与圣莲教三者并列，还有哪个势力能比这三个更猛，可以压在上头的？”
“那还用讲？”陆云樵插嘴，“只有朝廷了。”
雅德维嘉摇了摇头。
陆云樵不解，“不可能，除了朝廷，还有哪个势力能在太乙真宗之上？这种存在不可能一点风声没有，就连圣莲教我好歹也听过呢。”
雅德维嘉幽幽叹道：“不是之上，而是之后！它是一切混乱的源头，是光明、黑暗背后的混沌，人数也许不多，却无处不在。”
“那是什么？”陆云樵越听越觉得困惑。
白夜飞心里咯登一下，隐有所悟，缓声问道：“它的名字是……”
雅德维嘉道：“魔门。”
“……没、没听过啊！”陆云樵一头雾水。
白夜飞面色难看，又不好暴露，只能道：“教练你好像提过，你给我的那个戒指……”
“也不知你是哪里听到的，知道这个名字的，世上可没多少活人。打中土有历史以来，魔门就存在，始终隐藏在所有真相的背后，多数惊天动地的大事，都在无人发觉的地方，与他们有关。”
雅德维嘉扫了白夜飞一眼，略微解释后道：“我不会要你们别招惹魔门，因为只有到了那个高度，或是潜到了那个深度，才可能接触到他们。不过，一旦碰到……”
“碰到会怎么样？”白夜飞连忙问道。
雅德维嘉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耸肩道：“希望你们俩运气好，一辈子都不会碰到吧。”
陆云樵在一边沉默不语，眼中写满了不信，像是在听大人拿来吓小孩的惊悚童话，不讲逻辑，只讲吓人，和自己从小所认知的……根本不是一个世界。
单要说圣莲教也就罢了，那个魔门，简直是阴谋论之大成，怎么听怎么不靠谱，连带着之前那些关于圣莲教的说法都可疑起来。
一个庞然大物深藏民间，又一个黑暗源头藏在历史幕后，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这种话骗小孩还可以，要拿来骗成年人，这就过于儿戏了。
相比搭档的质疑，白夜飞心头压力重重，无言暗叹。魔门的存在，自己一早便确定无疑，而因为邪影的关系，自己已是闪不掉了，马上还有一个可能来自魔门的老怪物上门，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不过……矮冬瓜知道得那么清楚，随口就说，看起来不像怕的样子啊！
白夜飞心念一动，看向雅德维嘉的目光灼热起来。虚交代的任务的时候，没说不能找帮手，自家教练这么厉害，要是能求她帮手，还怕什么老魔头？虽然她不喜欢管闲事，明求未必有用，但拖人下水是自己强项啊！
雅德维嘉的个性，烂到掉渣，心胸狭窄，又锱铢必较，要是有人突然跑出来在她面前狂妄装逼，指不定不用自己挑拨，她就拔剑斩人了。
白夜飞想要找个理由，让雅德维嘉多待几天，却发现她说完这一串之后，忽然安静下来。
白玉般的小手托着下巴，青葱似的十指交叉在一起，眼神凝重，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金色的发丝垂落，半遮半掩着精致五官，配合这个动作，完全就是孩童的举止，可爱极了，神情却极度认真，喃喃道：“现在告诉你们这些好像太早了，说不定反而会让你们走入岔道，但……管他的呢！”
眼中一亮，雅德维嘉放下双手，扫了一眼两人，正色道：“你们听过万武归宗的传说吗？”
白夜飞使劲摇头，表示完全不知道。
陆云樵皱了皱眉，不确定道：“你是说天经传说？”
白夜飞生出怪异莫名之感，想起陆云樵曾经说过一个天洲远古时代的故事。
上古百家争鸣，人们窥探天秘，触怒苍天，降下暴君，屠戮大地，造成百年灾殃，后来为了平息天怒，诸子百家，还道于天，将所有密传归还天上。
陆云樵说的时候，认为那只是神话传说，更多被人拿来当段子诈骗，自己也没太当回事，但看雅德维嘉此刻的严肃模样，难道……
白夜飞露出试探的目光，却见雅德维嘉用力点头，“天经可不是传说，更不是神话，那是远古时代，古圣先民参悟大道法则的智慧结晶！
“不、不是吧？”陆云樵瞪大眼睛，差点就要跳起来，“你……你说天经是真的？”
雅德维嘉点头，“最初总结出九十九部，是为万武源流。从古至今，所有武者无论修练的是什么，晋升天元之后，都会归入这些体系，这是一切力量的本质，九十九部藏于鼎中，合称天经，当中所记载的功夫，取名……天武圣功！”
第二七六章.
天武圣功
“天……天武圣功？”
“天元……一切力量本质……”
简单一段话，却有大量信息涌来，就连白夜飞都有些消化不了，陆云樵更是瞠目结舌，连连摇头，自己以前从没有听过这些，也和从小以来所知的一切完全不同，整个颠覆了认知。
如果说话的人不是雅德维嘉，陆云樵不假思索，就会判定是一个疯子在疯言疯语，一句都无法相信。
矮冬瓜突然说这个干什么？总不会是要送我们天经吧？这些对我们又有什么不知道好不好的……白夜飞暗自纳闷，陆云樵也摸不着头脑。
雅德维嘉解释道：“太乙真宗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始终执掌道门牛耳，是因为他们手上有风、水、火、雷、道五字部的完整真传，五大教御虽然没有宣扬，但肯定都是照着练的。”
五大真传之说，雅德维嘉已经提过数次，但直到此刻，才揭示其中奥妙，闻言瞬间，白夜飞不由想起黄金大剧院那夜，刘辩机运功镇压邪魔时，身后出现的火焰巨影。
十余米高的火焰巨人，头戴高冠，长须垂落，形象古雅，双目之中，炽焰熊熊，热力充盈，凝聚着两团真火，仿佛一切火焰的源头，有若执掌烈火权柄的神明，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样看，刘教御所修练的，应该就是源自天经的火元传承！
“天经乃是万武根本，天洲大地上所有的武学，都可说是天经的衍生技，就像是光照处有了影。”
雅德维嘉道：“正常情况，武者晋升天元，必须参悟天地法则，找到自己的路。但法则虚无缥缈，非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机缘者不能参悟，古时九成九九的地元都被卡在这一关，登天不成。天经就是先人留下，为人指路的道标，也可说是登天之经！”
原来是这样……白夜飞与陆云樵对视一眼，都明白过来，理解了天经传承的重要性。
在这种情况下，握有天经传承，就是掌握住了登天之路，所有地元强者若想更进一步，都必须从天经中找路，这便让太乙真宗的地位超然。
道门之中，甚至正道之中，哪家哪派，无论出了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只要自家没有天经传承，最终都必须向太乙真宗低头，至少也要礼遇尊重。
白夜飞暗自估计，雅德维嘉之所以推崇圣莲教和明显衰落的慈航静殿，认为这两者更超越丐帮、大江盟与六大剑派，关键很可能就是有无天经传承。
雅德维嘉道：“这本是地元以后才需要知道的事情，但早点准备，可以节省很多绕弯路的时间，所以……还是提前告诉你们了。”
“呃……”
陆云樵不解，“这弯路要怎么省，提前去看天经？这种东西，就算在三脉中，也是最为珍重之物，我们这种外人怎么看得到？难道从现在开始想办法接触，去太乙真宗那边猛刷好感吗？”
“当然不是。”雅德维嘉摇头，“两个地元都没有的小家伙，能在三脉那里刷什么好感？而且，天经非是记于文字，都是真意传承，等同道的显现，感悟等于直面大道，除非是万中无一的天选之才，正常人修为不到，过早接触，承载不住当中信息，小心连脑子都要烧掉。”
听到这里，白夜飞也满是疑惑，“那我们要怎么准备？”
雅德维嘉道：“天经是万物根本，大地之上一切武技，都是它衍生出的碎片。既然是碎片，自然有大有小，大些的碎片，保留的信息更多，更容易从中窥觊本源的模样，从这里入手，无论是晋升地元，或是将来登天非人，都会容易些。这类功夫通常都在大门派手里，就是所谓的底蕴。”
大的碎片……大门派手里的功夫……白夜飞琢磨一下，眼睛一亮，陡然醒悟，声音一下子拔高，“我练的弱水易柔九转功……”
“没错！”雅德维嘉点头道：“九转功源自上古，是水部真传中保留相当多原意，没有因为过度衍生而破碎的一部，是天经真传以外，最近道的功法之一，类似的东西少之又少，你算走运了。”
原来弱水易柔九转功这么厉害……白夜飞兴奋不已，脑中闪过洁芝的倩影，她宜喜宜嗔的绝美面容上，都是对自己的期许，让自己想不发奋都难，感激她送自己一个超具分量的瑰宝，一定要珍稀，不能辜负。
陆云樵看过来，笑着点头示意，不见嫉妒，只有由衷的欣喜。
“这段时间，老娘没真正教你们什么战技实招，只是帮你们调整自身状态。嘿，远古时候，那些身与大道合的先民，何尝懂什么武学，条件和你们这两个月是一样的。”
雅德维嘉微微颔首，对陆云樵道：“你没有上乘功法在身，是比较吃亏的，但你的状态最为接近远古先民，或许……将来你的成就比谁都高。”
陆云樵从没被人这样夸过，一时间不好意思，搔耳抓头，组织不出语言，只无言笑着。
白夜飞心头一跳，陡然感觉不妙，雅德维嘉从来不是多话的人，今天却突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光讲了一堆隐秘，还单独指点未来发展，很不寻常，怎么看……都像是要结束特训的样子。
……教练难道准备走人了？这可不行！
雅德维嘉要是现在就走，自己拖人下水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大失败，那要怎么对付魔门的老怪物？
白夜飞面上勉强维持正常，暗里心念急转，想要抢在教练最终开口之前，找些什么理由，再拖住她一两天。
“啊！”
正不知该找什么理由，才能搞定教练，陆云樵忽然惊叫一声，指着雅德维嘉道：“那天，曹怀真喊说要教练你使出地字部绝学……地字部……教练你会天经的……地字部？”
白夜飞被一言点醒，同样想起此事，刹时思绪飞驰。
……风水火雷道，太乙真宗的五部没有地字部，那教练究竟是哪一家？
白夜飞脑中一片混乱，想起太乙真宗，又想起了朝廷。
天经流传古老，太乙真宗自然不是新进几年才获得，应该传承很久了，而拿着成神的法门那么久，天龙八旗大军压境时，他们也没打出个光宗耀祖来，在太祖神威之下，被杀得耻辱崩溃，如果不是白大先生出手，几乎就团灭了。
从这些线索来推，天龙一族……恐怕包括北方兽蛮，手上都有天经传承，太祖甚至仗之成就天元，组成天元战团，横扫中土。
这个推论应该没错，天龙八旗能以一族之力统御中土，当年还能大杀中土各家各派，手上若是没有天经传承，何能做到？
道理都理顺了，白夜飞这才想到最重要的一点。
……天经是力量本源，唯有天元才能真正接触掌握…………矮冬瓜如果会地字部，岂不代表她是……
“教练！”
白夜飞瞳孔一缩，惊愕脱口，“你该不会是……”
雅德维嘉瞳孔亦是一缩，大惊失色，目光越过两人，瞪着对面，伸手惊呼道：“白大先生！”
……白大先生！？
白夜飞的疑惑，直接被堵在嘴边，身子一颤，惊到极处；陆云樵整个人都僵住，嘴巴咧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名字。
中土明面上唯一的千岁神人，以一己之力敌住天龙太祖，保得太乙真宗数百年兴旺，行走于当世的近神之人！白大先生怎会忽然来到这么一处荒郊野岭？
白夜飞和陆云樵思绪起伏，刹那间转过诸般念头，慌忙转头，想要看白大先生究竟是什么模样，却见背后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呃，白大先生呢？”陆云樵惊愕不已。
“教练！”
白夜飞却醒悟过来，猛地又转回头，眼前空空如也，早已经没有了雅德维嘉的踪迹，走得无声无息。
陆云樵转过头来，反应过来，确认人真的走了，喃喃道：“这算不算不告而别？她也真是，我们不过问了几句，至于吗？”
“她早就想走了。”白夜飞摇头道：“现在只不过是趁势离开，走之前交代了这么一通，够对得起我们了。”
陆云樵挠挠头，不知该说什么，抬头看着天空，夜色已深，明月升起，皎洁的月光笼罩森林，恰好是两人与雅德维嘉相遇的时间。
两个月间的点点滴滴闪现，陆云樵回想自己所得，心中感动，从一开始不情愿，到后来的甘之如饴，再到现在骤然结束，千言万语在心头说不出，只感叹道：“这下终于自由了，明天开始……”
“自由个屁！”白夜飞打断，“我们这下麻烦大了！”
陆云樵奇怪，“怎么了？好好的有什么麻烦？”
“呃……”白夜飞解释不出，只能道：“总之就是我很快会有一个劫数，不知道好不好过。”
陆云樵没有追问劫数是怎么回事，道：“那你怎么不想办法拖住教练？有她在，有劫数的就是别人了。”
……我也想啊！但是谁知道她跑这么快！
白夜飞无言以对，叹道：“现在说这个有啥用，我们得想办法下山，明天先去把手上东西变现，买些好装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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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目光先是悠远，仿佛穿透时光，回到了百年前的时代，仰望着那个江湖巨无霸，却渐渐透出贪婪，好像看到了猎物的饿兽，垂涎觊觎。
“四大神功强横难敌，拂拭神通精巧奥妙，都是被世人遗忘的瑰宝，你们记着我的话，日后若有机会把手伸到他们衣袋里，就绝对不要客气，便是打劫也要把里头藏的东西挖出来！”
……原来如此……
白夜飞攸然神往，想着穿越过来至今，自己虽然练了易筋经，却没怎么看到过和尚行走江湖，本来还以为是和尚不行，没想到居然曾经这么屌的。
慈航静殿既是易筋经的源头，估计就等同武侠小说里少林寺的地位，果然……练武还是要看少林啊！
……连矮冬瓜都这么说，有机会定要想办法，弄点慈航静殿的功夫来练，搭档刚刚说四大神功，也不知除了易筋经，剩下的又是什么？
白夜飞想着好处，陆云樵却微微摇头，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傻到当面顶撞雅德维嘉，只是问道：“那……第三家是什么？”
“淤泥源自混沌启，莲华一现盛世举！”
雅德维嘉纵声长吟，似歌非歌，更像是传教诗签，听在两人耳里，都生出一个不好的联想。
“圣莲教是隐藏在阴影中的庞然大物，与它相比，什么剑派盟会，什么世家黑魔，都是一群渣渣！”
雅德维嘉道：“太乙真宗和慈航静殿都是正道，不是讲究隐忍，就是死要面皮，寻常人既惹不到，惹到也有挽回的机会，但圣莲教不同，他们能背后捅，就绝不正面废话，你们要命就别去招惹。”
陆云樵忍不住道：“我听说过，圣莲教一直隐秘传教，流传于达官贵人之间，尤其在那些贵妇人、闺阁小姐中影响力尤大。但这样的影响力，算起来势力虽然不小，可人数和六大剑派、大江盟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这……怎能和太乙真宗并列？”
雅德维嘉摇了摇头，神色异常严肃，“圣莲教的确在名流贵人之间传教，或者说，其在世人面前的形象确实如此，但那不过是表面形象罢了，其根基并不在达官，而在人。举凡庙宇所在，但教有香火，便有圣莲开，纯以人数而论，说不定更胜丐帮！”
“不可能！”陆云樵大力摇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巨无霸存在，却半点声息也不漏的？教众这么多人，怎么可能瞒得住？如果真有这种大势力，朝廷肯定如坐针毡，早就……”
白夜飞也在纳闷同样的问题，这种隐世势力，到处传教，以教义团结门下信众，是历朝历代官府最忌惮的存在。
……特别还是秘密传教，从来都是直接打成反贼，天龙八旗以异族身份统御中土，怎么可能放心这种存在？
……总不成，一个组织传教传到这么大规模，朝廷还完全不知，那也太搞笑了？
正自思索，却听陆云樵倒吸了一口凉气，白夜飞扭头看去，只见他眼神错愕，眼珠子都快凸出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喃喃道：“难道是……”
雅德维嘉点头道：“不错，圣莲教各处都有，但大多都不叫这个名字，不过万瓣一脉，真面目都是同一个。”
想起陆云樵当日所言，白夜飞瞬息恍然。
圣莲教，被称为万教之教！
之前听陆云樵说起这个叫法，本以为是单纯的自吹自擂，但经历过膻根道宗之事，白夜飞有了不同的理解。
恐怕……这教派不止历史悠久，更大隐于市，不是预想的那种躲在深山，只守着秘密传承的隐秘组织，圣莲教平常……多半是以一堆乡野神明的面目，在底层百姓中活跃，类似膻根道宗这样的组织，在江湖上不知还有多少。
雅德维嘉道：“圣莲教根植民间，又善于隐藏，至今浮出的表面不过是冰山一角，兴华会那帮小子要是有我……他们一半接地气，天龙皇帝的宝座早就坐不稳了。”
“这么说确实惹不起……以后离各种教都要远一点，不过……”
白夜飞沉吟道：“教练你把太乙真宗、慈航静殿与圣莲教三者并列，还有哪个势力能比这三个更猛，可以压在上头的？”
“那还用讲？”陆云樵插嘴，“只有朝廷了。”
雅德维嘉摇了摇头。
陆云樵不解，“不可能，除了朝廷，还有哪个势力能在太乙真宗之上？这种存在不可能一点风声没有，就连圣莲教我好歹也听过呢。”
雅德维嘉幽幽叹道：“不是之上，而是之后！它是一切混乱的源头，是光明、黑暗背后的混沌，人数也许不多，却无处不在。”
“那是什么？”陆云樵越听越觉得困惑。
白夜飞心里咯登一下，隐有所悟，缓声问道：“它的名字是……”
雅德维嘉道：“魔门。”
“……没、没听过啊！”陆云樵一头雾水。
白夜飞面色难看，又不好暴露，只能道：“教练你好像提过，你给我的那个戒指……”
“也不知你是哪里听到的，知道这个名字的，世上可没多少活人。打中土有历史以来，魔门就存在，始终隐藏在所有真相的背后，多数惊天动地的大事，都在无人发觉的地方，与他们有关。”
雅德维嘉扫了白夜飞一眼，略微解释后道：“我不会要你们别招惹魔门，因为只有到了那个高度，或是潜到了那个深度，才可能接触到他们。不过，一旦碰到……”
“碰到会怎么样？”白夜飞连忙问道。
雅德维嘉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耸肩道：“希望你们俩运气好，一辈子都不会碰到吧。”
陆云樵在一边沉默不语，眼中写满了不信，像是在听大人拿来吓小孩的惊悚童话，不讲逻辑，只讲吓人，和自己从小所认知的……根本不是一个世界。
单要说圣莲教也就罢了，那个魔门，简直是阴谋论之大成，怎么听怎么不靠谱，连带着之前那些关于圣莲教的说法都可疑起来。
一个庞然大物深藏民间，又一个黑暗源头藏在历史幕后，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这种话骗小孩还可以，要拿来骗成年人，这就过于儿戏了。
相比搭档的质疑，白夜飞心头压力重重，无言暗叹。魔门的存在，自己一早便确定无疑，而因为邪影的关系，自己已是闪不掉了，马上还有一个可能来自魔门的老怪物上门，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不过……矮冬瓜知道得那么清楚，随口就说，看起来不像怕的样子啊！
白夜飞心念一动，看向雅德维嘉的目光灼热起来。虚交代的任务的时候，没说不能找帮手，自家教练这么厉害，要是能求她帮手，还怕什么老魔头？虽然她不喜欢管闲事，明求未必有用，但拖人下水是自己强项啊！
雅德维嘉的个性，烂到掉渣，心胸狭窄，又锱铢必较，要是有人突然跑出来在她面前狂妄装逼，指不定不用自己挑拨，她就拔剑斩人了。
白夜飞想要找个理由，让雅德维嘉多待几天，却发现她说完这一串之后，忽然安静下来。
白玉般的小手托着下巴，青葱似的十指交叉在一起，眼神凝重，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金色的发丝垂落，半遮半掩着精致五官，配合这个动作，完全就是孩童的举止，可爱极了，神情却极度认真，喃喃道：“现在告诉你们这些好像太早了，说不定反而会让你们走入岔道，但……管他的呢！”
眼中一亮，雅德维嘉放下双手，扫了一眼两人，正色道：“你们听过万武归宗的传说吗？”
白夜飞使劲摇头，表示完全不知道。
陆云樵皱了皱眉，不确定道：“你是说天经传说？”
白夜飞生出怪异莫名之感，想起陆云樵曾经说过一个天洲远古时代的故事。
上古百家争鸣，人们窥探天秘，触怒苍天，降下暴君，屠戮大地，造成百年灾殃，后来为了平息天怒，诸子百家，还道于天，将所有密传归还天上。
陆云樵说的时候，认为那只是神话传说，更多被人拿来当段子诈骗，自己也没太当回事，但看雅德维嘉此刻的严肃模样，难道……
白夜飞露出试探的目光，却见雅德维嘉用力点头，“天经可不是传说，更不是神话，那是远古时代，古圣先民参悟大道法则的智慧结晶！
“不、不是吧？”陆云樵瞪大眼睛，差点就要跳起来，“你……你说天经是真的？”
雅德维嘉点头，“最初总结出九十九部，是为万武源流。从古至今，所有武者无论修练的是什么，晋升天元之后，都会归入这些体系，这是一切力量的本质，九十九部藏于鼎中，合称天经，当中所记载的功夫，取名……天武圣功！”
第二七六章.
天武圣功
“天……天武圣功？”
“天元……一切力量本质……”
简单一段话，却有大量信息涌来，就连白夜飞都有些消化不了，陆云樵更是瞠目结舌，连连摇头，自己以前从没有听过这些，也和从小以来所知的一切完全不同，整个颠覆了认知。
如果说话的人不是雅德维嘉，陆云樵不假思索，就会判定是一个疯子在疯言疯语，一句都无法相信。
矮冬瓜突然说这个干什么？总不会是要送我们天经吧？这些对我们又有什么不知道好不好的……白夜飞暗自纳闷，陆云樵也摸不着头脑。
雅德维嘉解释道：“太乙真宗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始终执掌道门牛耳，是因为他们手上有风、水、火、雷、道五字部的完整真传，五大教御虽然没有宣扬，但肯定都是照着练的。”
五大真传之说，雅德维嘉已经提过数次，但直到此刻，才揭示其中奥妙，闻言瞬间，白夜飞不由想起黄金大剧院那夜，刘辩机运功镇压邪魔时，身后出现的火焰巨影。
十余米高的火焰巨人，头戴高冠，长须垂落，形象古雅，双目之中，炽焰熊熊，热力充盈，凝聚着两团真火，仿佛一切火焰的源头，有若执掌烈火权柄的神明，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样看，刘教御所修练的，应该就是源自天经的火元传承！
“天经乃是万武根本，天洲大地上所有的武学，都可说是天经的衍生技，就像是光照处有了影。”
雅德维嘉道：“正常情况，武者晋升天元，必须参悟天地法则，找到自己的路。但法则虚无缥缈，非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机缘者不能参悟，古时九成九九的地元都被卡在这一关，登天不成。天经就是先人留下，为人指路的道标，也可说是登天之经！”
原来是这样……白夜飞与陆云樵对视一眼，都明白过来，理解了天经传承的重要性。
在这种情况下，握有天经传承，就是掌握住了登天之路，所有地元强者若想更进一步，都必须从天经中找路，这便让太乙真宗的地位超然。
道门之中，甚至正道之中，哪家哪派，无论出了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只要自家没有天经传承，最终都必须向太乙真宗低头，至少也要礼遇尊重。
白夜飞暗自估计，雅德维嘉之所以推崇圣莲教和明显衰落的慈航静殿，认为这两者更超越丐帮、大江盟与六大剑派，关键很可能就是有无天经传承。
雅德维嘉道：“这本是地元以后才需要知道的事情，但早点准备，可以节省很多绕弯路的时间，所以……还是提前告诉你们了。”
“呃……”
陆云樵不解，“这弯路要怎么省，提前去看天经？这种东西，就算在三脉中，也是最为珍重之物，我们这种外人怎么看得到？难道从现在开始想办法接触，去太乙真宗那边猛刷好感吗？”
“当然不是。”雅德维嘉摇头，“两个地元都没有的小家伙，能在三脉那里刷什么好感？而且，天经非是记于文字，都是真意传承，等同道的显现，感悟等于直面大道，除非是万中无一的天选之才，正常人修为不到，过早接触，承载不住当中信息，小心连脑子都要烧掉。”
听到这里，白夜飞也满是疑惑，“那我们要怎么准备？”
雅德维嘉道：“天经是万物根本，大地之上一切武技，都是它衍生出的碎片。既然是碎片，自然有大有小，大些的碎片，保留的信息更多，更容易从中窥觊本源的模样，从这里入手，无论是晋升地元，或是将来登天非人，都会容易些。这类功夫通常都在大门派手里，就是所谓的底蕴。”
大的碎片……大门派手里的功夫……白夜飞琢磨一下，眼睛一亮，陡然醒悟，声音一下子拔高，“我练的弱水易柔九转功……”
“没错！”雅德维嘉点头道：“九转功源自上古，是水部真传中保留相当多原意，没有因为过度衍生而破碎的一部，是天经真传以外，最近道的功法之一，类似的东西少之又少，你算走运了。”
原来弱水易柔九转功这么厉害……白夜飞兴奋不已，脑中闪过洁芝的倩影，她宜喜宜嗔的绝美面容上，都是对自己的期许，让自己想不发奋都难，感激她送自己一个超具分量的瑰宝，一定要珍稀，不能辜负。
陆云樵看过来，笑着点头示意，不见嫉妒，只有由衷的欣喜。
“这段时间，老娘没真正教你们什么战技实招，只是帮你们调整自身状态。嘿，远古时候，那些身与大道合的先民，何尝懂什么武学，条件和你们这两个月是一样的。”
雅德维嘉微微颔首，对陆云樵道：“你没有上乘功法在身，是比较吃亏的，但你的状态最为接近远古先民，或许……将来你的成就比谁都高。”
陆云樵从没被人这样夸过，一时间不好意思，搔耳抓头，组织不出语言，只无言笑着。
白夜飞心头一跳，陡然感觉不妙，雅德维嘉从来不是多话的人，今天却突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光讲了一堆隐秘，还单独指点未来发展，很不寻常，怎么看……都像是要结束特训的样子。
……教练难道准备走人了？这可不行！
雅德维嘉要是现在就走，自己拖人下水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大失败，那要怎么对付魔门的老怪物？
白夜飞面上勉强维持正常，暗里心念急转，想要抢在教练最终开口之前，找些什么理由，再拖住她一两天。
“啊！”
正不知该找什么理由，才能搞定教练，陆云樵忽然惊叫一声，指着雅德维嘉道：“那天，曹怀真喊说要教练你使出地字部绝学……地字部……教练你会天经的……地字部？”
白夜飞被一言点醒，同样想起此事，刹时思绪飞驰。
……风水火雷道，太乙真宗的五部没有地字部，那教练究竟是哪一家？
白夜飞脑中一片混乱，想起太乙真宗，又想起了朝廷。
天经流传古老，太乙真宗自然不是新进几年才获得，应该传承很久了，而拿着成神的法门那么久，天龙八旗大军压境时，他们也没打出个光宗耀祖来，在太祖神威之下，被杀得耻辱崩溃，如果不是白大先生出手，几乎就团灭了。
从这些线索来推，天龙一族……恐怕包括北方兽蛮，手上都有天经传承，太祖甚至仗之成就天元，组成天元战团，横扫中土。
这个推论应该没错，天龙八旗能以一族之力统御中土，当年还能大杀中土各家各派，手上若是没有天经传承，何能做到？
道理都理顺了，白夜飞这才想到最重要的一点。
……天经是力量本源，唯有天元才能真正接触掌握…………矮冬瓜如果会地字部，岂不代表她是……
“教练！”
白夜飞瞳孔一缩，惊愕脱口，“你该不会是……”
雅德维嘉瞳孔亦是一缩，大惊失色，目光越过两人，瞪着对面，伸手惊呼道：“白大先生！”
……白大先生！？
白夜飞的疑惑，直接被堵在嘴边，身子一颤，惊到极处；陆云樵整个人都僵住，嘴巴咧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名字。
中土明面上唯一的千岁神人，以一己之力敌住天龙太祖，保得太乙真宗数百年兴旺，行走于当世的近神之人！白大先生怎会忽然来到这么一处荒郊野岭？
白夜飞和陆云樵思绪起伏，刹那间转过诸般念头，慌忙转头，想要看白大先生究竟是什么模样，却见背后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呃，白大先生呢？”陆云樵惊愕不已。
“教练！”
白夜飞却醒悟过来，猛地又转回头，眼前空空如也，早已经没有了雅德维嘉的踪迹，走得无声无息。
陆云樵转过头来，反应过来，确认人真的走了，喃喃道：“这算不算不告而别？她也真是，我们不过问了几句，至于吗？”
“她早就想走了。”白夜飞摇头道：“现在只不过是趁势离开，走之前交代了这么一通，够对得起我们了。”
陆云樵挠挠头，不知该说什么，抬头看着天空，夜色已深，明月升起，皎洁的月光笼罩森林，恰好是两人与雅德维嘉相遇的时间。
两个月间的点点滴滴闪现，陆云樵回想自己所得，心中感动，从一开始不情愿，到后来的甘之如饴，再到现在骤然结束，千言万语在心头说不出，只感叹道：“这下终于自由了，明天开始……”
“自由个屁！”白夜飞打断，“我们这下麻烦大了！”
陆云樵奇怪，“怎么了？好好的有什么麻烦？”
“呃……”白夜飞解释不出，只能道：“总之就是我很快会有一个劫数，不知道好不好过。”
陆云樵没有追问劫数是怎么回事，道：“那你怎么不想办法拖住教练？有她在，有劫数的就是别人了。”
……我也想啊！但是谁知道她跑这么快！
白夜飞无言以对，叹道：“现在说这个有啥用，我们得想办法下山，明天先去把手上东西变现，买些好装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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