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心雪】(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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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16

成分。

齐雪却忍不住想笑,这样来看,薛意还是有单纯可爱之处。

借着窗隙洒下的朦胧月色,她仿佛看见他沉静的侧脸轮廓,那紧抿的唇角似乎也极淡、极快地牵动了一下。

罢了,彼此心照不宣,不再探问来路,或许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

困意渐渐袭来,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

意识模糊之际,她听见身旁传来低沉的声音,比平日柔和了些许:“明日,带你去县里集市,添些衣裳。”

齐雪迷迷糊糊地想,他或许……也是孤独的吧。不然,为何待她这般宽容?

思绪至此断裂,她沉沉睡去。


(五)婚前日常


次日清晨,齐雪醒来时朦胧天光透过窗子洒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她发现自己竟然四仰八叉地占据了床榻大半,哪有枕边人的地方。

她慌忙坐起,整理好衣衫,听得院里传来规律有力的劈砍声。

推门出去,望见薛意正在院中劳作,脚边堆着些木材,一旁放着个已初具雏形的桶状物,旁边还有个未完工的木盆。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沁入肺腑。

“这是……”齐雪好奇地走近。

“浴桶,木盆。”薛意头也未抬,斧刃精准地劈开木柴,“给你用。”

齐雪听得这简单的话语,心头更觉暖流涌动,她蹲下身想去帮忙,薛意却已将工具搁到一边,拍了拍受伤的木屑:“走吧,去集市。”

他从村长家借了马车。那马儿皮毛算不得油亮,神态却温顺,听村长说,这马驹早年染了重疾被遗弃在路边,是村长捡回、村民一家一口粮喂大的,薛意付了些铜钱才借出。

齐雪坐在薛意身旁,车轮辘辘,驶过安静的村路。

“薛大哥,”她看着沿途景色,感激之情几乎溢出灿烂的眸子,“真的……多谢你。我会尽快找些活干,绣花也好,帮工也罢,总能挣到钱,不会一直拖累你的。”

听着齐雪似乎想安稳过日子的憧憬,薛意目视前方,语气有几分难得的轻松:“说这些,莫非是假戏真做了?”

他本意是让她不必如此见外,可这话在齐雪耳中却像一根刺,精准扎进她心底最自卑的地方。

薛大哥说这些,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僭越吗?穿越来这么多日的孤独与惶恐涨潮一样漫上心口,她默默向旁边挪了挪,身子向后轻轻靠着晃动的车厢外壁,只觉得眼眶发热。

她怕被看见眼泪,更怕被说矫情,故而拼命忍住。可越是克制,喉咙越是硬得生疼干涩。

她索性闭上眼,将脸微微偏向一旁,颠簸之中,身心俱疲,竟真的昏沉沉睡了过去。

马车吱呀前行,身旁的人许久没有动静。

薛意侧目看去,只见齐雪靠着车壁,头随着颠簸一点一点,已然睡熟。目光掠过她脸颊时,他一时难移开了。

她的眼角,分明残留着几道未干的泪痕。

他握着缰绳的手微微紧了紧,原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转而落下时只拍了拍她的肩头:“到了。”

县城的喧嚣将齐雪唤醒,她慌忙揉揉眼睛,跳下车,努力挤出笑容,仿佛方才的脆弱从未发生。

薛意将马车交付城门口的驿站,叫马儿歇息。他领着齐雪走进一家成衣商铺,老板是个热情的妇女,见是年轻男女,便笑着打趣:“这是哪家公子带娘子来买新衣裳啊?这年头有闲有钱还疼人的好夫君不多了!瞧瞧我家绢布,闭着眼睛挑都是……”

齐雪并不是怀春的少女,却还是听得羞红了脸,连连摆手,走进店铺更里边,试图转移注意,却立刻被一条裙子勾住了目光,老板毫不意外,人还没挨上声音先传至齐雪耳中。

“这条裙子呢,叫落红枕雪,白色的底料质地非凡,那丝线绕着,却能仿出白翡翠一样温润通透的质感,你瞧这裙子点缀的红刺绣,不像那种劣质糊上去的燃料,嵌入得就像美人不忍拂去的红梅花瓣那么自然!”老板几乎把自己说陶醉了。

齐雪下意识伸出手,指尖轻抚过群面,那丝滑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迅速收回手,转而坚决地拿起旁边两套最寻常、最耐磨的棉布衣裙,对老板娘说:“就要这两件。”

薛意在一旁看着,并未多言。直到老板娘将朴素的布裙包好,他方才开口,目光落在那条落红枕雪裙上:“一并带上。”

齐雪愕然,张了张嘴却不能出声,他已默默付了钱。

回程的马车上,齐雪抱着那装着三条裙子的包袱,如怀里藏着绝世珍宝,脸上神情开朗许多,话也多了。

“薛大哥,您真是好人!”她声音清脆,感激涕零,“简直是活菩萨在世!”

薛意驱着马车,望着前方蜿蜒的泥路,并未答话,只觉得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让这沉闷的赶路不再枯燥了。路过一个卖烧饼的摊子,他买了两个,递给她一个。两人就着清水,在车上解决了午饭。

回到家中,齐雪立刻换上了那身落红枕雪裙。素雅的白与惊艳的红衬得她整个人都明亮了几分,如薄云彻底散尽的满月。

她在薛意面前轻快地转了个圈,裙摆漾开动人的弧度:“好看吗?”

薛意正低头敲打着木盆上的钉子,闻声抬眼,认真地打量她一瞬,那袭华裙与她脸上单纯的笑容,竟意外地和谐。

他唇角扬了扬,低头才应:“嗯。”

到了下午,浴桶和木盆终于做好,摆在院里晒会儿午后的太阳,顿时添了几分过日子的气息。

薛意收拾弓箭,准备上山。齐雪立刻跟上,小心地提着裙摆:“我也去!”

“这身衣裳,不怕弄脏?”他问。

“我会加倍小心的!”她急忙保证,眼神恳切。

薛意看了看她,只道:“随你。”

山林幽深,薛意对路径极为熟悉,不知在此住下后上山往返了多少次。

行走间,他忽然停下脚步,示意齐雪噤声。只见不远处林间空地上,立着一头母鹿,体态放松,正在低头啃食青草。薛意悄无声息地张弓搭箭。

齐雪在一旁屏息凝神,心中满是惊叹,她许久没大快朵颐地吃肉了,比薛意更急着盼着猎到鹿,她在现代可没吃过鹿肉。

然而,薛意凝望那鹿片刻,弓弦绷紧,箭尖微颤,最终却缓缓放下了手臂。

齐雪一愣,眼看美食即将跑走,嘟着嘴小声念叨:“为什么……”

“看那边。”薛意低声说,示意她看向母鹿身后的树丛。只见那里,一直更小的幼鹿怯生生地探出头来,依偎到母亲身边。

齐雪瞬间明白了,她望着那头浑然不知逃过一劫的母鹿和它身旁的幼崽,心如糖浆般化开,对身前这个即将与她成亲的男人,蓦然生出了真诚的敬佩。

下山的路上,薛意打了几只山鸟,齐雪再无怨言,脚步如轻舞般雀跃,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何事开心?”薛意问。

齐雪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却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仰慕之情,狡黠道:“让我独自开心吧,我不舍得分享给别人了。”

晚风轻穿山林百路,叶子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此刻秘而不宣的欢欣颂歌。


(六)伤痕


婚前的十几日,齐雪都受着薛意的恩惠,愈发无法心安理得地住在这屋檐下。

夜里难以入眠,白日,她便一遍遍擦拭本就干净的木桌,水痕划过桌面,映出她恍惚的倒影。

齐雪手上机械地重复着雨刮器一样来回的动作,思绪已神游天外:薛意的恩情,怕是这辈子也还不清了,除非天上掉馅饼,否则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一处之长的女子,挣钱如何比得过他?

他……似乎也不讨厌自己,自己虽不算花容月貌,但也能看,不如就给他生个孩子繁衍后代,作为报答?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打散。不行,孩子是活生生的人,若父母无心负责,便是造孽。若引得其他女子有样学样,岂不更是罪过?

女子都是有手有脚的,不见得差了男人多少,只是大多境遇相似,自幼家中父母多偏心,盛的饭总比男丁少些,才把她们养得孱弱。

罢了,还是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他吧,那时,驮着他和他真正的夫人去赶集……还有他们的孩子。

胡思乱想着更多,说回生孩子,生孩子便要做那种事……薛意此前可有经验么?古人是没有性教育的吧?万一他捅错了地痛死自己怎么办?还是有经验的好吧?

齐雪忍不住咬唇,她还是生理性接受不了夫君是个不检点的、被其他女儿家抛弃的。

后天就成亲了,若村民灌醉他,起哄他和自己圆房,怎么办呢?

齐雪的脸颊热哄哄的,叹了口气,拿起抹布想去院子里清洗,走着却心不在焉,一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薛意不知何时回来的,并未探究她的失神,只道:“村里分了块地给我们,你想种什么?花草,或是蔬菜?”

齐雪都嘟着嘴要脱口而出“花”了,随即改口:“还是种菜吧。”

薛意闻言,似有笑意:“花能卖钱,也能悦人。菜可果腹。地不算大,但容得下两者。”

于是,他再次带她去了集市。这次换了轻便的板车。

齐雪坐在板车上,抬头望着澄澈的蓝天,心情豁然开朗,连带着看淳朴的溪口村也颇为顺眼,毕竟,还分了地呢。

集市上,她问他喜欢吃什么菜,得到的仍是“无所谓”三字。齐雪有些气闷,嫌弃他秘密太多,可自己吃人嘴软,也就不追问。

他们最终选了好成活的青菜,花种挑了既能入药、花色也清雅的黄菊与金银花。

归家后,二人去看分到的地。齐雪兴致勃勃拎起锄头,却不得要领,用力过猛,锄刃反弹回来擦伤了脚踝。

虽只是皮肉伤,血珠却也渗了出来,一路走,一路星星点点。

薛意见了蹙眉,一把将她抱起,走回安置在床榻上,转身从房梁一侧不起眼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瓶,倒出草绿色的药液,抹在她伤处。

一阵清凉瞬间盖过火辣,随之而来的并非痛楚,而是伤口愈合时奇异的酥麻感。

“这是蒲黄,加了些别的草药。”他解释道。

齐雪用力地点头,薛意心下不免失笑,自己随口编的成分,她竟也傻傻地全然相信,浑不似寻常姑娘家该懂的范畴。

说完全不好奇她的过往是假的,但他也不曾问出口。

药效立竿见影,伤口不疼了。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李大爷的呼喊,请薛意去帮王奶奶修缮房屋,薛意应声出门。

齐雪觉得自己恢复不少,便下床走动,又开始洒扫。想起初来那夜,薛意说这土坯地偶有虫鼠,心里便阵阵发毛。

她不知,自她来后,薛意早向邻里借了驱虫药粉,每日将屋内仔细清扫一遍。等他又去熬了粥,她才堪堪睡醒睁眼。

天色渐暗,薛意却迟迟未归。齐雪正担忧着,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薛意独自回来了,只是身形有些摇晃。

堂屋烛火下,齐雪见他衣衫被血浸透,大惊失色。

随后赶到的王奶奶老泪纵横,解释说薛意干活最卖力,留到最晚,她想留饭答谢,拉扯间走到堆放着修房梁木的院门处,木头突然倾斜砸下。

为护住年迈的王奶奶,薛意只能用身体去挡,那沉重木料上带着不少锈蚀的旧铁钉,这才伤得如此之重,又不肯让她上药,执意回来。

齐雪连忙保证会照顾好他,送走王奶奶。见他尚能行走,以为伤势不重,却不知薛意每一步都在硬撑。

他猛地挥开齐雪欲搀扶自己的手,力道决绝:“别碰我!”随即强撑着走到床边,颓然倒下,再无声息,似是痛极晕了过去。

齐雪骇然,多点一盏烛火凑近,才看清那伤势:不止刺伤,还有大片翻卷的划伤,衣衫破碎不堪。

她颤抖着手为他脱下上衣,下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烛光下,薛意的身躯上,新旧疤痕纵横交错,如同无数扭曲的蜈蚣盘踞在蜜色的皮肤上,狰狞可怖,刻印着她无法想象的过往。

怪不得……怪不得每夜,他冲了凉还要严严实实穿好里衣才上床。

齐雪看着那些扭曲的旧疤与狰狞的新伤,头皮一阵发麻。她撑着床榻边起身,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心痛,双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她依着白日的记忆,寻来那草绿色药液,小心涂抹。药瓶将罄,新伤的血总算止住,他紧蹙的眉宇也稍稍舒展。

她跪在床榻边,头枕在手臂上,紧张地观察薛意的神情,祈盼他不再痛苦,以至于不敢合眼。至于那些旧伤疤的来历,她决定,暂且不去深想。

无论是什么样的过去,我都接受。齐雪想。尽管这样的想法简直有些自以为是。

次日朝光漫入,薛意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才极其艰难地掀开一条缝,意识似乎从极深的痛楚与黑暗中一点点挣扎着浮上来,身体先于意识感受到了周身尖锐痛楚,让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

齐雪本就警醒,立刻察觉,面露欣喜,她几欲流泪刚要开口,却对上他骤然恢复清明并燃起怒火的眼眸。

“谁准你碰我?!”他声音因伤痛而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凶狠,“我不是让你别管我吗?!”

他察觉上身赤裸,明白她已窥见什么,怒火更甚,猛地试图撑起身子,这个动作却牵扯到背部的新伤,让他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咬着牙僵住了动作。

他有意不再看她,强忍着剧痛,一言不发地、有些踉跄地下床,径直来到院中,拿起水瓢将冰冷的净水狠狠浇在身上,仿佛想借此冲刷掉什么。

摔门的重响,将齐雪惊得一颤。


(七)成亲


齐雪心中被委屈充满,却奇异地不能怨薛意半分。

一来,的确是她不听他的话,贸然触碰了“禁地”;二来,他背上狰狞的旧伤,即使已愈合,也能想象当初是何等深可见骨,他定然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自己的撞破,无异于揭人伤疤;三来,他于自己有恩,是重恩。

她透过窗子,望着他在院中以冷水净身,水珠划过他结实的背肌与难看的伤痕。

她忧心他的伤势,却也可耻地惴惴不安,怕他因此悔婚。若真如此,对自己不算什么好事,还丢了能遮风挡雨的落脚处。

为讨他欢心,她溜进厨房,想为他熬一碗粥。

现代都市养出的外卖三平台资深会员,对灶台陌生无比,她徒手去揭滚烫的锅盖,瞬间被烫得缩回手,锅盖“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响声刺耳。

院子里的薛意动作一顿,终究没回头,也无只言片语。

他继续着冲洗的动作,那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在此刻的齐雪看来,如同冷血的隔岸观火,透着无声的厌弃。

她手忙脚乱,总算将粥煮好。瞥见他起身欲回屋,生怕他又去歇息不肯吃,连忙用手扇风,用嘴吹气,盼着粥快些凉。

待她小心翼翼端着粥走进堂屋,却不见他人影。

卧房的门紧闭着,她抬手想叩门,里面已传来他低低的声音:“在更衣。”

她只好将粥食放在桌上,双手托腮等待,兴许是伤口牵扯之痛,这衣裳薛意一换便是近半个时辰。

齐雪自知不能去扰,看着碗里的粥热气渐微,心下懊恼:早知他出来得这样迟,方才就不急着把粥吹凉了。

等着等着,疲惫与一夜未眠的困倦袭来,她竟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薛意开门出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齐雪压在脸颊下的那只手,方才熬粥时粗心,指尖处被烫得红肿,甚至泛出紫痕。

随后,他才看见那碗凉得差不多的粥。他走过去沉默地坐下,动作很轻地吃了起来.

吃完粥,他取来薄被披在她肩上,随后便出了门,去向王奶奶报声平安。

走在路上,两旁偶有村民遇见,皆笑着给他道喜,不知哪里瞧出他明日婚娶,今天“容光焕发”的模样。他点头回应,近乎温热的感受慢慢充盈心房。

这并非他多么喜爱身旁即将有的娘子,而是这喧闹朴素的祝福,这被当寻常村夫看待的瞬间,让他这浮萍般的存在,仿佛笫一次触碰了岸边的湿土,像个人一样活着。

到了王奶奶家,老人见他步履仍有些许不稳,心中愧疚十分,拉着他的手又是连胜道谢,言语间将他视作心肝、亲人,情急之下恨不得将其认作干儿子,说着将他拉进里屋,从一个落满灰尘的旧木箱底,珍重地取出一套华美无比的嫁衣,历经岁月变迁依旧色泽明亮,刺绣精致非凡。

“这嫁衣,跟了我半辈子。”王奶奶本就浑浊的双眼更显雾蒙蒙,“原想给我闺女出嫁穿……四十三年前,她为了救一个跳河的苦命寡妇,俩人都没上来……”她又取出另一套相配的男子婚服,同样气度不凡。“早上我跟村长说好了,村里的公用喜服你们无须去拿了,穿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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