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心雪】(1-17)

+A -A

拉倒底部可以下载安卓APP,不怕网址被屏蔽了

APP网址部分手机无法打开,可以chrome浏览器输入网址打开

25-10-16


另一头,齐雪被人摇着叫醒。原来是村里几个交好的小姐妹来了。这十几日,她们常来找齐雪,感情早已熟稔。

姐妹中的秋玲四下张望,觉得少了什么,忽然道:“咦,薛大哥呢?”她本是随口一问。

齐雪睡得迷糊,脑子没开始运转,嘴已跟着抛出;“薛大哥……薛大哥呢?”

此言一出,几个姐妹瞬间静下,围拢得更紧来,带着戏谑的“审问”姿态:“小雪,你叫你家夫君什么?”

虽是玩笑,并无恶意,齐雪却瞬间紧张得手心冒汗,唇色发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秋玲察觉有异,伸手想去探她额头:“齐雪,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

正窘迫间,薛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人也随之踏入:“我娘子性子内敛,诸位姐妹高抬贵手,莫要再戏弄她了。”他语调随和,没了早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手中捧着那一对华美的婚服。

齐雪长舒一口气,起身几乎是小跑着过去,迎面看到他手中的婚服,知晓他并未真正弃她于不顾,心中莫大的委屈与紧张瞬间都化作喉间压抑的哭腔,一股热流洗礼眼眶,她望着他,一行清泪无声滑落。那一刻,周遭的嬉闹仿佛都已远去。

次日,天未亮,村民便一拨拨地来叩门。凌晨的微光中,众人帮着薛意在屋内挂上红绸与灯笼,贴上囍字,简陋的木屋顿时被温暖的喜气填满。姐妹们则拉着齐雪,为她梳妆打扮。

朝阳彻底攀上天,二人换上了王奶奶所赠的婚服。当齐雪身着那身仿佛为她量身定制的嫁衣走出来时,王奶奶看得眼中湿润,连连称号,拉着她的衣袖靠近,仿佛如何也看不够,自己的女儿犹在眼前。

那日看着二人按印的村长与孙婆婆坐主位,面容慈祥,如同家中长辈。

最后,二人向座上的长者郑重叩首。

礼毕抬头时,薛意望向齐雪,他的目光不再是虚浮地落在一个无所谓的人身上,而是真正地、专注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沉缓,好似要在她的心上刻痕般:

“天地为鉴,乡亲作证。我薛意要娶齐雪为妻,定会日日勤耕细作,换她三餐热饭,亦不忘时时谨行奋进,许她长乐无忧。若有违……”

“背”字尚未出口,巨大到无法承受的感动与冲动,化作势不可挡的心潮淹没了齐雪的理智。她听不清他后面还要说什么山盟海誓,也不准他为自己埋下任何谎言的反噬,只觉得胸腔里狂乱的心跳失控难捱,热流直冲头顶。

在满堂乡亲的低呼与薛意错愕的目光中,她踮起脚尖,前倾着身子,不无冲动地吻上他,唇瓣相触的刹那,天地灰飞烟灭般地空白,喧嚣悻悻地随风散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薛意唇间微凉的柔软,以及他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

她青涩得不知该如何继续,只是这样笨拙地贴着,传递她满腔难以言说的震撼与感激。即使久了些,预想中的推拒并未到来。

在她如此纯粹汹涌的情绪侵袭下,薛意在极短的怔愣过后,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墨睫轻颤,乖巧到近乎虔诚地感受着她不顾一切传递过来的温度与悸动。他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退却。

时间仿佛停住,一位农妇牢牢钳住自家想起哄大叫的儿童,狠狠掐了他一下以示警告。

直到齐雪感受到窒息,脸颊通红,力竭般微微退开,薛意才缓缓睁开眼,他的眸子里翻涌着极为复杂的情绪,如同一汪映着孤夜的潭水,曾漾开涟漪,最终归于一种愈不可测的静默。

他没再说下去誓词,伸手搂住她的腰,暗暗收紧了些,将她更加稳固地扶着。

喧闹、掌声、最真挚的祝贺,在看了一幕炽热的情戏后终无顾忌地轰然响起,涌入这对夫妻的耳中,频频使他们更加知晓这一永恒的时刻。


(八)醋意


夫妻俩随是初来乍到,却也不结仇,宾客几乎是溪口村的家家户户,待送走所有人,薛意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齐雪敬酒时是以茶代替,故而除了劳累尚为清醒,她费力将薛意扶到床边,让他安稳躺下。他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想来是穿着厚重的婚服忙碌整日,又被灌了太多酒的缘故。

她小心翼翼地为他褪下婚服外袍,动作轻慢,生怕触碰到那儿让他受痛。只剩下那件白色的里衣时,她的手指顿了顿。柔软的布料之下,隐隐透出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轮廓,像无声的烙印。心疼与酸楚的情绪折磨着她内心,不由得鼻尖发酸。

见他好像仍然觉得热,神情有些难耐,齐雪起身去寻来一把旧掉的草扇,坐在榻边,轻轻地、一下一下地为他扇着风。

烛火早已燃无,清冷的月光过窗朦胧地勾勒他的侧脸,不见平日在外的冷峻与警觉,此刻的他,眉心舒展,呼吸平稳,竟有种孩童般的安然。齐雪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痴了,目光细细描摹过他挺拔的眉骨,仿佛要将这容颜一丝不差地镌刻进脑海。

困意渐渐袭来,她握着扇柄的手慢慢垂下,最终伏在榻边,沉沉睡去。

……

次日,齐雪在格外安宁的氛围中醒来。

一睁眼,便撞入一双含笑的深瞳。薛意不知何时醒了,如今是他正用手臂支着头,侧身看着她,目光清明而温存,带着一种不再加以掩饰的、敞亮的笑意。

齐雪微微一怔,下意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他……他怎么没去干活?往常这个时辰,他早该在院里忙碌了。

薛意兴许能读懂她的心思,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些,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却异常温柔:

“乡亲们送了不少贺礼,近日不愁吃用,田里的事儿暂搁无妨。”他顿了顿,轻声问,“今日,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齐雪心头一暖,感受到双颊有些酥麻,料想又是架不住他的好,羞涩形于面上,急忙拉高了些被子遮住脸,露出盛满了期待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薛意复又向村长借了那匹有故事的马儿,套上板车,载着齐雪往县城去。

齐雪放松地躺在板车上,嘴里叼着一根随手摘的狗尾巴草,悠闲地翘着腿,望着一碧如洗的天,只觉得岁月静好,心儿悠悠。

薛意赶着车,总忍不住回头看她,见她这般无拘无束、童真烂漫的模样,只觉得很是有趣可爱。

齐雪并不知自家夫君的动向,只享受着这份惬意,心思却渐渐飘远。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机会,与薛意挑明了说,自己是真的愿意同他过下去了?可这念头才冒尖,一股胆怯的心情便随之而来。成亲时是自己主动吻了他,他虽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他接受自己,或许并非自己有多好,换了别的女子,他这般负责的好人,大约也会日久生情吧?自己爱上他,是因为他待自己实在太好,包容又体贴,可自己身上,又有哪一点值得他喜欢呢?

爱上他?难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与爱无异了吗?

当初若不是为了活下去,齐雪死也不会主动要求成亲的,她一向不是个主动表白的人,自然也常常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心,这么想,不免有些烦恼。她将嘴里的狗尾巴取下,灵巧地编织成一个翠绿的草戒指,套在手指上,对着阳光举起手眯着眼看着。

这个动作勾起了遥远的回忆,在现代的童年,她也曾在乡下的奶奶家,用牵牛花做耳环,用狗尾巴草编戒指。后来奶奶去世,她被父母接到城里,虽思念奶奶,但父母也是拼了一切地爱着她,再后来,父母也……思绪至此,心中黯然。齐雪不敢再想下去。

薛意又一次回头,正好看见她举着手,专注地看着那枚草戒指,周身萦绕一丝他参不透的怅惘,这与平时天然到有些傻气的齐雪太不一样。

到了县城,薛意将马车停在集市入口的驿站,他先下车,然后如往常般伸手去扶齐雪。只是这一次,他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得更紧了些,指尖甚至无意识地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齐雪蓦地屏住呼吸,不知如何回应,片刻只低声说了句:“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路过一家首饰店时,薛意脚步微顿,目光扫过店内,一眼便被一枚种水柔美、寒光凛冽的竹节马鞍戒吸引。

“娘子,我们……”他刚想开口让齐雪进去看看,却见她目光发亮地望向了斜对面的一家铺子,招牌上刻着“寻墨阁”。

那是县里有名的书院。

齐雪忽然想起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疑惑,为什么偏偏是她,或许不仅是她呢?心头那股探寻根源的冲动再次涌现,既然自己能来,古籍之中,是否会有类似事件的记载?或许能找到回去的线索,再不然……自己也该了解这个世界几分,今夕是何年?

“薛意,我想去那里看看!”她语气雀跃,几乎要踏出去的脚步不难看出她的急切。

薛意看着她眼中闪烁的、从未对他展现过的强烈兴趣,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宠爱道:“好,你先去选书,我买些东西,随后便来寻你。”

“嗯!”齐雪满心都扑在书院的念头上,小鸡啄米似地胡乱点头,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便脚步轻快地朝着墨香阁走去。薛意站在原地,看着她安全进了书院大门,这才转身步入首饰店。

临安县总是女人经商能做出名堂,店内的女老板见他气度不凡,又一眼相中这镇店之宝般的翡翠戒,连忙奉承:“客官这眼力真是不寻常!这戒指要比镯子更润肌肤紧密贴着,简洁典雅不说,女子佩戴更显得英姿飒爽。”那老板见薛意身上并无佩饰,猜想是买给夫人的,故而说道。

薛意握着温凉的马鞍戒,心神有瞬间的恍惚。某些早已深入骨髓的记忆按耐不住地翻涌,却又被他强行压下。此刻的他只想快些把戒指给齐雪戴上。

墨香阁内,齐雪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先是翻阅了书院里供免费阅读的《明曜日闻纪事》和一些近期的史书札记,大致了解所处的时期是明曜王朝五十七年夏。当她翻到一页绘制着豪华宫廷景象的插图,标注着“司心殿”时,不禁因其瑰丽惊叹出声。

“百闻不如一见,光是画像,怎么能看尽司心殿气象万千?”一个带着些许得意的爽朗男声在一旁响起。

架空时代也有装货。齐雪想。

她抬头,见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二十出头,干净的青衫一身书卷气。

“你去过?”但她还是来了兴趣,司心殿……如果是最高统治者,要找什么文献都不难吧?

男子更加得意:“自然,我爹和宫中司库有些交情,我也有幸进去过几次。殿内不仅陈列古籍,还有许多据说是各地进贡的、蕴含奇闻诡事的玩意儿,比如凭空滥响的铜钟,夜间画中人便活了的长卷……”

齐雪听着,心猛地提到嗓子眼,这些诡异的现象 不正是她要找的线索吗?

“真的吗?还有些什么?”她急切地追问,身体不自觉地凑近。

男子笑了笑,作出一副正经样对她拱手行礼:“还有……在下祝文渊,还不知姑娘芳名,如此多 言,不太合礼数吧?”

“我叫齐雪。”她不懂这群人文雅的作态,干脆地回答,随即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祝公子,不知 这书院里,可有专门记载民间奇闻、或是……诸如时空颠倒、异世来客之类传闻的书籍?”

祝文渊如见知音,这些个不入流不正经的“地摊文”,父亲不许他看,他却十分喜欢,因而说:

“齐姑娘也有兴趣听得这些么?不瞒你说,我……在下平日最爱收集此类轶事传闻,只是姑娘所说的什么异世来客,我实在闻所未闻,可否详细说说?”

齐雪便将自己在现代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的设定,挑挑拣拣抖落不少,什么坠崖不死魂穿隔世,什么一朝惊梦前世姻缘,讲得绘声绘色,不禁有些忘乎所以,举手投足间已把祝文渊当作熟识的人。

祝文渊听得入迷,只觉得眼前女子见解独到,脑中天马行空,与寻常闺阁女子大不相同,内心的亲近与钦佩油然而生。两人越聊越投机,声音不知不觉也放肆起来,直到旁边有看书的老者不满地咳嗽了两声,他们才忍不住偷笑,压低了嗓音,如此为了方便交谈,脑袋不自觉越发靠近,从远处看去,姿态甚是亲密。

与此同时,薛意已细心地将那枚戒指用锦盒装好,妥善收入怀中,怀着愈近愈燃的期待,快步走向墨香阁。

他踏入书院,只一扫视,便在一排书架旁,看到了那个令他心头一紧的场面。

他的娘子,齐雪,正与一个陌生年轻的男子几乎额头相抵,言笑晏晏,神情是他看来陌生的放松与默契。

他脚步顷刻止住,可是膝盖禁不住弯曲,那是他无数次濒临绝境时只得暴起反击的条件反射,他想上前,想阻断这刺眼的距离,想拉走她。

握着锦盒的手禁不住骤然用力,指节也颤抖着,血色褪去继而泛出青白。

被隔绝在外的孤独感夹杂着深不见底的恐慌,折磨得他不能再走半步,他最终什么也没做,沉默地被无形的痛楚束缚在原地,看她因兴奋而绯热的脸颊,看那男子眼中暴露无遗的欣赏与仰慕……

二人的低语如细密的锯齿,在他脆弱的神经上来回拉扯,宛如无声的酷刑。


(九)初夜


薛意胸臆作祟的酸涩与无名火烧得他五脏六腑焦灼着极不自在。可是他又看见齐雪月牙似的笑眼,所有责问与冲动便被摁下。他不屑更不忍对她展露所谓“大丈夫”的威风。

他深吸一口气,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沉声唤道:“齐雪。”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书院的低语。

齐雪闻声寻去,一见是他,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彩。“薛意!”她的应声如玉石相击般清脆,那至真的欣喜微风一样暂且吹散他心头的阴霾。

然而,那亮光只持续了一瞬。她下意识又回头看了眼祝文渊,轻撇的嘴角含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懊恼与不舍。

祝文渊看惯人情往来,头脑伶俐,见薛意与齐雪之间流转着无形的亲昵,心下明了大概。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便掩饰过去,坦然道:“齐姑娘,今日先到这儿吧。你要寻的书,我会帮你留意,你随时来借阅便是。”

“真的吗?祝公子,你人真好!!!”齐雪的注意力又兔子一般跳回来,笑语间有近乎甜腻的崇拜。

这些话细刺样钻进薛意耳中,他看着她对另一个男子毫无保留地示好,心中不免惶惑。

她原本就是这样的女子吗?不仅仅是对他一个人……

昨日礼成时她主动吻上来的温柔,以及几乎融化彼此的悸动,难道只是他醉酒后的幻梦?思及此,心脏竟真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如同被无形的刀刃剜过。

就在这时,他的手臂被人轻轻挽住,摇晃了一下。

“喊了你好几声了,在想什么呢?连我都不理了!”齐雪已在他身边仰着头娇嗔,全然未察觉他方才内心的骇浪。

她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奇异地抚平了那阵剧痛。薛意思绪纷乱如麻,没有回答,只是反手紧紧握住了她挽着自己的手,虽已极力隐忍,但近乎失态的占有欲依然使得他力道比平日大了许多。

他拉着她,步履不停,在路边买了几根水灵的胡萝卜和一把青翠的菜心,随即径直走向驿站。他将新鲜的蔬果喂给借来的马儿,看着他温顺地咀嚼,神色却心不在焉。

“今日不回去了。”他开口,只是通知,“我们在县城内留宿。”

说罢,也不等齐雪回应,便牵着她离开驿站。薛意并不阔绰,但外宿这种事,他不愿委屈她分毫,并未多问路,带着她直接来了城中最好的酒楼“惜客楼”,订了一间宽敞的上房。

直到在大堂坐下,齐雪才后知后觉地叹气,轻轻甩了甩手:“你刚才拉我好用力,我手都痛了,这样还怎么拿筷子吃饭?”

薛意目光沉沉地看向她,不假思索道:“我喂你。”

齐雪一怔,眨巴着眼睛又“噗嗤”笑出声来,压低声音道:“净胡说,这儿还有其他客人呢。不然……我倒真想让你喂我。”

她点了两三样小菜,吃得津津有味,习惯性地将菜里最入味鲜嫩的部分挑走,吃得心满意足。薛意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将她挑剩的菜叶、比起骨头都少得可怜的肉夹到自己碗中,安静地吃完。

夜幕垂落,酒楼外,店小二点起了灯笼。

齐雪跟着薛意走进客房,立刻被屋内雅致古朴的陈设吸引。“这房间好漂亮!”

这种主题客房放在现代恐怕得几千一晚吧。她想。

她欣喜地环顾四周,贪婪地瞧着雕花红木的窗户,柔软如水的床榻。桌上,一盏烛台燃着暖光,房间昏黄朦胧,待到齐雪的惊叹声渐弱,氛围立时暧昧起来。

她走去床边,伸手摸了摸那光滑的锦被。刚想回头唤薛意也过来看看,却猝不及防地——

一股容不下她拒绝半分的力量猛地箍紧了她,刺激得她闷哼一声,天旋地转间,她已被重重地推倒在床铺之上,还未惊呼,薛意发烫的身躯便覆上来,将她牢牢困住,方寸里灼热的空气让她呼吸都变得急促。

“你……一直都以戏弄我寻乐!”感受到齐雪的挣扎,他用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颤抖的呼吸慢灼她的耳廓,那双总是平和深邃的眼睛溢满她不能直视的痛楚,“看着我为你失态,你很得意……”

不等齐雪回答,他又攥紧手心她娇嫩的手腕,捏碎也不以为意般哀恨地:“我们的婚事……你想当真就当真,想不作数便不作数,是不是?!”

她手腕生疼,血肉下骨骼悲鸣着求救,最初的恐惧如荆棘缠身,可她顶着压迫抬眼,在薛意赤红的眼底看到了玻璃面的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1】【2】【3】【4】【5】【6】


最新章节请访问https://m.91banzhu.com

推荐阅读:肉肉女才惹人爱呢生殖崇拜的大学生活谢邀!我以为是情欲按摩店结果竟然有大坑等我跳末世淫种神恰似梨花又香风催眠采访荷沉魂渡行窃人妻的惩罚窃欢(小秘书 H)